一回生二回熟。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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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風景。
……等等，這個場景聽上去似乎有些耳熟？
…… …… ……
時間與空間的猛然隔離，讓秦安憶馬上意識到，自己這是又穿越了。而這次的情況與往常，很不一樣。
無論怎樣呼喚，小曲都不在身邊——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秦安憶覺得，這次自己不是憑空穿越，身份背景任意捏造。這次的她，似乎是有人設的。
證據便是她一睜開眼睛，便有個女孩親親密密拉過她的手坐下來，問道：“妹妹，你認識字麽？”
雖然尚且摸不清楚狀況，但是秦安憶還是誠實點頭。
女孩好似很高興的樣子，又繼續問道：“那你會作詩麽？”
作詩……這個還真心沒有研究過，於是秦安憶誠懇道：“詩的話……我沒有自己作過，只是背過不少而已。”
女孩聞言微微有些失望，但馬上又振奮了起來，道：“沒關系的，你既然識字，還看過名家的詩作，那麽什麽時候學作詩，都不算晚。”
……不是的姑娘，作詩幹什麽？為什麽要學作詩？秦安憶忍不住暗暗猜測，難道這回到了《紅樓夢》的故事裏，穿越成了香菱？
女孩又道：“我小字語花，你可以這樣喚我。那我以後喚你安憶如何？”
秦安憶覺得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惜字如金還是比較好的選擇，於是她應道：“好。”
嗯……不好比好要多上一個字呢。
於是，秦安憶便知道了，這次，她是有人設的。
後來秦安憶費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弄清楚自己的人物資料卡：姓名秦安憶，父母上山燒香拜佛偶遇暴雨寺廟塌方雙雙亡故，於是被送到舅舅曹有容家裏暫住。曹有容有個女兒，就是方才問她會不會作詩的女孩，曹語花。
雖然名不外傳，但是語花是個才女。信口成詩，過目成誦。曹有容總覺得她伶俐太過，於是憂心不已。相形襯托之下，曹有容反倒覺得，秦安憶這種粗通文墨，不至於文盲抓瞎也不至於伶俐太過的女孩真是太省心有沒有？所以他也樂得兩人相處，私心裏暗暗覺得秦安憶把自家女兒帶得蠢笨一點，別整天想著吟詩作對舞文弄墨，學些婦容婦德，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曹有容未曾料到，女兒語花其實也有自己的心思。知道這位新來的表妹認得字，甚至還讀了些書，那麽給她一段時間，假以時日，誰說不能讓自己把這位表妹培養成一代才女呢？
曹語花覺得這個完全可以有。
於是秦安憶便開始了曹語花給她制定的學詩計劃。
…… …… ……
要學作詩，先從對韻開始。
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蒙蒙。日下對天中。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
……哦不，其實是從背書開始的。
秦安憶面對手執書冊的曹語花，覺得頗有一種小學生對著老師背著手乖乖背書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一旦卡殼，她手裏的那本書便會毫不留情面地敲到自己的頭上。
疼不是主要的，關鍵是沒有面子呀。
於是秦安憶打了十二分的心思，只花了一天的時間，便將上下兩卷《笠翁對韻》給背了下來——這讓曹語花十分滿意，覺得自己這位表妹有天賦，肯努力，雖然起步晚了點，但還算是個可造之材。
秦·可造之材·安憶覺得，似乎作詩也沒有什麽難的。想她這麽個自帶“無論學什麽都能很快出師”光環的開掛人士，只要給她時間，學成什麽不都是小意思？
她畢竟是得天眷顧的人啊，世人最缺的，從來不是天賦，而是時間。
…… …… ……
於是曹語花知道，秦安憶並不是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看見秦安憶的那一瞬間，語花只覺得她不施粉黛，清水芙蓉，真真是個傾國傾城絕代佳人。莫說別的男子，自己都快動了好色之心。那時候她心神一動，以為她就是那個命定的閨中密友，那個相知。
有了這一層想法與好感，縱然聽聞她沒有做過詩，語花微微失落之後，還是生出了教她作詩的念頭來。
詩文是她平生一大愛好。語花這種念頭，大概就和我們平常看了一本令人驚艷愛不釋手的小說之後，迫不及待想要推薦給好友，以期共同發現其中的驚心動魄之處一樣。
而秦安憶在語花的教導下，雖然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但是卻始終像是隔了一層什麽——秦安憶沒有如曹語花所期盼的那樣的，像她這樣的，那麽的深愛著這些詩文唱和之類的東西。
或許不討厭，或許還有些喜歡。但是沒有到深愛，沒有到癡迷。
就像你將小說推薦給好友，好友看完之後，你去興沖沖想要交流感想，卻僅得到一句輕描淡寫的“還不錯，值得一看。”
你深愛癡迷的，不一定是別人放在心尖上的。這道理誰都明白。
——只是還不錯而已麽？可是我是那麽那麽的，深愛著的啊。我覺得它原本是值得所有人喜歡的東西啊！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呢？
書上說，恩德相結者，謂之知己；腹心相照者，謂之知心；聲氣相求者，謂之知音，總來叫做相知。
於是曹語花便知道，秦安憶不是她熱切希望灼然盼望的，那個相知之人。
…… …… ……
真是遺憾啊，語花想。
然而這點遺憾其實也不過如雲外明月，風前柳絮，朦朧且飄忽，不過是剎那間念頭的生滅。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
士為知己者死，知己者若不可得，士豈能不是士？
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若不可遇，美麗仍自美麗。
在故事未曾開始之時，在一切尚未發生之前，語花覺得，不過是高山流水知音難覓罷了，難道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麽？而人這一生，大多數時間都是孤獨的。她還有詩書為伴，可以心游萬仞，神交古人。看到什麽精彩之處，拍案道“恨不能與此人同時代也！”再多的一些什麽，以漢武帝九五之尊之位都尚不能得，她一介小小女子，不過是顧影自憐，想要不枉為人一世罷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必強求，也不能強求。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人生艱辛，我好困……今天的更新怎麽辦啊……
小 曲：好呀好呀，你去休息吧！我來！
往事書：不行……你會給自己加戲！我要全程監督！
小 曲：你不信我？你居然懷疑我！
往事書：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小 曲：讓我來嘛～
往事書：撒嬌也沒有用！你的軟妹紙形象早就已經徹底ＯＯＣ了！這就是你為什麽地位在秦安憶心目中一落千丈的原因你造麽？
小 曲：是……是嗎？
往事書：我是導演，聽我的沒錯！
小 曲：那我……搶救一下？
往事書：加油↖（＾ω＾）↗
小 曲：嗯，我會的！
往事書：真是好騙啊哈哈哈！今天電腦上jj抽了還是我的宿舍網抽了，打不開頁面……來，看在我辛辛苦苦用手機發上來的這一章，菇涼們冒個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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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香伴·第二折·詩詠相和
——————————憐香伴·第二折·詩詠相和——————————
明年又是科舉會場，曹有容只得應期北上。家無至親可托，只有妻舅楊雨公，見任山東觀察。正好山東是進京便道，曹有容便將女兒和秦安憶帶在身旁，送入妻舅署中，才可往京赴試。
這日，舟行至揚州。
曹有容問道：“來到什麽地方了？”
外面艄公答道：“到揚州了。”
曹有容拊掌笑道：“若不提起揚州，幾乎忘了一件事。我有個年兄汪仲襄，在江都作教，前日有書約我一同進京。如今試期尚早，不如在此暫寓幾日，等他同行。”於是他叫家僮分付泊了船，上岸尋一個寓所來回話。
杭州雨花庵，曹家暫住之所。
或許是前路上的伏線今朝隱現，天上神佛定下的夙緣。她恰好小字“語花”，竟與這庵堂名同音。初次見到，語花也覺得詫異。
瞿曇已自留心印，莫道前生不有因。
…… …… ……
進庵之時不曾拜佛。次日齋戒沐浴過了，語花喚上秦安憶，一起到佛堂上燒香。
庵中三尊佛像寶相莊嚴，曹語花拈香拜見，誠心叩首：“三寶在上，弟子曹語花稽首皈依，焚香祝頌，一保亡過慈親早升仙界，二保在堂嚴父聯步青雲，三保……”語花忽然頓住，沈吟不語。
秦安憶原本有樣學樣，見狀卻也好奇地問道：“三保什麽？怎麽繼續往下說了？”
語花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瞪了她一眼。
然後曹有容在外高聲喚道：“佛堂上有人來往，你們趕快回來！”
語花無奈起身，隨口道：“回去罷。來因瞻法相，去為避游人。”
來因瞻法相，去為避游人。秦安憶幾乎崇拜地望著她了。出口成章，信口成詩，她只覺得曹語花的確可堪為一代才女，相比之下，自己大概只是個……小丫鬟？
…… …… ……
第二日，曹有容外出尋訪舊友。
雨花庵裏，秦安憶在曹語花的教導下擇韻作詩。午後蟬鳴聒噪，雨花忽覺無聊，遂喚來留春，到院子裏走走，權當散心。
暮春之初，桃李紛紛都嫁盡，語花不知不覺行至佛堂，依稀聽見門內有人，遂立在門邊，未敢擅入。不經意間，透過窗戶花紋的間隙望進去，影影綽綽地看見一年輕女子，看不真切面目，但語花卻莫名知道，她定然是位美麗的女子，其眉目間定然自有一股脫俗之氣。
語花聽得她和庵中老尼在交談，老尼笑道：“大娘，範相公那樣才華，又配了大娘這樣姿貌，真是天生的佳偶了。”
室內女子似乎笑了笑，滿是漫不經心地說：“慚愧。”
語花聽了她的聲音，愈發好奇，貼近了偷偷往裏面瞅了一眼，然後轉頭小聲道：“留春你看，好一個俏麗人兒！”
天風何處吹將至，一陣風起，吹動了語花鬢邊的發絲，她隨手一攏，卻聽見室內那女子道笑道：“借問師父，你這庵裏為何有美人香？”
老尼靜觀問：“何以見得？”
女子道：“方才一陣風來，分明是蘭麝氤氳之氣，空門那得有此。”
語花聞言一楞，猝不及防被發現自己在偷看，慌不擇路落荒而逃。
室內女子正是初初嫁人的崔箋雲，她驚鴻瞥見一眼，疑惑問道：“莫非是尚未剃度的新尼？”
老尼靜觀道：“那是浙江曹小姐，暫寓庵中，少刻就要離去了。”
“這等，何不請來一見？”
“那好，且容我將她請來。”靜觀言畢，便去語花的住處去請她去了。
…… …… ……
稍頃，靜觀攜曹家小姐語花主婢一同前來。語花先是自覺僭越，行了一禮不敢擡頭，亦不敢首先開口。
靜觀向語花介紹道：“曹小姐，這是女檀越，便是隔壁範相公的娘子，崔娘子。”
崔箋雲也不扭捏，含笑道：“雲駕枉停，未曾專謁。”
語花下意識擡頭對曰：“魚軒驟至，有失遠迎。”
崔箋雲這才看清她的面目。
以前崔箋雲只覺得前人書上太過誇張，人怎麽能夠如曉風白蓮芝蘭玉樹，濯濯如春日柳呢？及至今日見到語花，她方才信了。
之後二人見禮自報了家世之後，竟一時語塞，不知該談講些什麽。
靜觀笑著打破了僵局向箋雲道：“貧尼久慕大娘的詩才，今日幸會，可好當面請教一篇？”
箋雲推辭道：“不過是無聊，偶借筆墨消遣罷了，那裏能稱為會做詩呢？”
老尼道：“休得過謙，今日定要請教一番才是。”
箋雲灑然一笑，不再推辭：“也罷，以什麽為題呢？”
靜觀略一思索，道：“方才大娘嗅著美人香，就把美人香為題罷了。”
箋雲又望向語花：“這等，還是請曹小姐先賦吧。”
語花略一遲疑，想起父親的諄諄教導，只道：“我並不識字，又哪裏會作詩呢。”
箋雲又望向靜觀：“這等，還是師父先請罷。”
靜觀擺手推辭道：“貧尼少時也學拈毫，自摩頂以來，十年不作綺語了。”
“也罷，那我就獻醜，小姐、師父不要見嘲。”
少頃，箋雲寫完，靜觀讀了出來：“溯溫疑自焙衣籠，似冷還疑水殿風。一縷近從何許發？絳環寬處帶圍中。”
語花一開始只覺得她對客揮毫不構思，想來也頗有鉆研，再一聽，只覺妙才，忙接過詩稿細看。
靜觀道：“小姐，你既不識字，為何看詩不忍釋手？”
留春見勢不妙，忙圓道：“我家小姐雖不會做詩，字還是略識幾個的。”
語花卻尚未反應過來，猶自讚嘆道：“此詩清新秀逸，當與《清平調》並傳，可稱女中太白了。”
箋雲道：“承小姐過譽。”
靜觀笑道：“這等看起來，小姐不但識字，竟是知詩的了。”
留春聞言更著急了：“我家小姐詩也略做幾首，但恐不佳。”
語花見此間庵中沒有外男，膽子大了起來，父親曹有容的教誨在心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大娘的詩只形容得別人，不曾寫照得自己。依我看來，美人脂粉香，還不如大娘翰墨香為貴。自己難覺，他人始知。”
靜觀於是又道：“她既自己不知，不如小姐替她寫照一番。”
箋雲笑道：“看來小姐不但知詩，乃深於詩者。小巫貽笑大巫，豈不愧死！如今一定要請教了。”
“不要聽這丫頭的，我委實是不會詩。”語花下意識推辭道。
靜觀不聽她的托詞，只是磨好了墨，然後強行將筆塞入她手裏。
語花遲疑著說：“這……那我只得勉強塗鴉了。”
語花筆鋒都不穩重，末尾收手時劃下一筆轟動，箋雲便立馬搶過去，念道：“粉麝脂蘭未足猜，芬芳都讓謝家才。隔簾誤作梅花嗅，那識香從詠雪來。”然後擊掌讚道，“妙絕！妙絕！參軍俊逸，開府清新，小姐兼之矣。“”
語花原本一直有些羞怯，這會兒臉竟然騰地紅了，越發顯得窘迫無措，拘謹萬分。
崔箋雲雖學詩多年，然而困囿於女子之聲，卻一直沒有個詩文相和的良伴，就是可以談詩的閨中密友也無。雖有幸嫁得個遠近聞名的才子，人道是夫婦相處，才子佳人可學李清照和趙明誠夫婦賭書潑茶之雅事，但箋雲卻依舊覺得缺了些什麽。男子畢竟還是男子，又怎麽會真懂女子之情懷。丈夫範石縱是作詩，也難合其意，文采雖好，立意卻常與她的心意相悖。如此，也不過算是略略打發些時光罷了，又怎麽能算得上是知己呢？每每此時，箋雲便只恨自己身為女子，出不得閨房，見識狹窄，閱人甚少，卻不料今朝有此奇遇。
今朝崔箋雲初始語花，只覺得她是此生見的一等一的人物，早已經生出相逢恨晚之心。箋雲拿著詩稿，笑意更深，道：“似小姐這等詩，真有雪胎梅骨，冷韻幽香。小姐這詩，是說憐我的才，但你卻不知，我更憐你。”
語花驀然擡頭，四目相對。
外面曹家家僮的聲音傳來，高聲喚道：“老爺回來了，正在找小姐你回去呢。”
語花狼狽轉過眼，有些羞惱道：“不必理他！”也不知是惱家僮還是惱箋雲，抑或是惱自己。
箋雲也不作評論，只道：“這兩張詩稿，借我帶回去抄了，明日送來，如何？”臨別時刻，她有驀地執了語花的手，誠懇道：“小姐，我雖然才疏學淺，但是眼力頗高。不但近來閨秀的詩看不中意，就是翻閱這些男子的社刻，也與性不相宜。今耳聞你之清音，適逢所好，敢問……我們能否常陪硯席，共訂詩緣？”
作者有話要說： 註１：那兩首詩的確是原文裏面的，彼此的評價也是原文裏面的，恕我才疏學淺，實在是看不出什麽名堂來，所以崔箋雲和曹語花兩個人才能成為知己，而我連神交古人都不夠格吧……
往事書：據說百合也要分攻受……這樣一看，箋雲和語花哪個是攻哪個是受真是太明顯了好麽？然後我揣測，她們這是一種相見恨晚的以筆會友的情誼，這大概是我們這些有網絡資訊發達可以天天刷貼吧刷人人刷微博刷小說的現代人所不太能理解的吧？這麽一說突然覺得好心疼腫麽辦？
小 曲：我是編劇！
往事書：我是監制！
小 曲：我還是主演！
往事書：我還是作者！
小 曲：哼！
往事書：不是，我們天這麽爭有意思麽？還有，說好的軟妹紙呢？
小 曲：(,,#゜Д゜)忘……忘記了ＴＡＴ
往事書：加油調整狀態，現在還不晚，下一集你就要出場了！
小 曲：哦！好的，我走了！
往事書：哼！讓小曲蹦跶得夠久了，她怎麽可能鬥得過我？好的，雖然她鬥不過我，但是編劇的水平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這裏，我就暫且為太求一求撒花了，菇涼們冒個泡唄！
往事書：還有，因為要完結了+開學入正軌，所以我連榜單都不敢申請了……於是收藏大概就是這麽多不會太漲了，大家麽麽噠，我會努力完結的噠！之前其實有沒有老讀者看到老文案，那上面有我一些掉節操的腦洞，比如說這個還有這個＃如果秦安憶和游浩賢穿越到了《羅密歐與朱麗葉》、《仲夏夜之夢》之類的西方歌劇會不會太違和？在線等！＃好吧，其實大家也可以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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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香伴·第三折·隔花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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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範石自從娶了箋雲，並頭聯句，交頸論文，雖是夫妻，卻如同社友。風流之願已飽，隴蜀之望不奢。
這日箋雲清早到語花庵裏去燒香，如今薄暮還不見回來，範石一人在家，閑極無聊不過，迷迷糊糊地便靠在榻上睡著了。
箋雲回來，見他熟睡，暗暗將今日兩首詩放在桌上，有用鎮紙壓住，想了想又怕突然刮風又怕忽而下雨，還是不放心，又將窗戶掩上。回過頭來卻對身邊丫鬟說：“相公他睡得正濃，我替他掩上窗戶，以免有風驚醒了他的詩夢。”
片刻之後，範石本就睡得淺，聽見微微的響動朦朧地睜開眼。
箋雲便關切地問道：“相公可是等得心煩了？”
範石本想調笑一番，卻忽地見到一旁的詩稿，於是拿過來疑惑道：“我記得我睡前沒有這些詩稿，是哪裏來的呢？”沈吟片刻又道，“好古怪，這字又不象做詩人寫的，詩又不象寫字人做的。”
箋雲問道：“何以見得？”
範石道：“詩多仙意，風姿欲飄；字多禪意，風姿盡銷。娘子，這詩從何處來的？”
箋雲故作不解接過來一看，然後面上恍然道：“我道是什麽詩呢？原來是《美人香》。這是我一向夾在書裏的，不知是誰今日翻出來遺落在桌上了。”
範石聞言忙問道：“是何人所作？”
“是別處閨秀的詩，被人抄寫流傳，偶然為我所得罷了。作者姓名不傳，但知此詩因聞美人香而賦。相公，你看這兩人的詩，還是那一個的好？”
範石沈吟道：“前作輕清，後篇俊逸，當並驅詞壇，難分優劣。”
箋雲聞言欣然道：“我也是這般認為的，只是假如試官見了這兩卷文字，畢竟要定個元魁，難道都取第一不成？”
範石思索了一會兒，道：“若要定元魁，須把他兩個喚來，分坐兩旁，待我出題面試，方才定得高下。”
箋雲隨口道：“這等，你且依韻和兩首來。”
範石聞言笑道：“不曾考舉子，倒先考試官。也罷，我就做上一首。待我心上假想那個美人，嗅到她的香氣，做來的詩才肖神。”眼見得箋雲含笑望著她，範石便又開始心猿意馬起來，調笑道，“呸！怎麽舍了現在美人，去嗅那空中美人？只把娘子身上一聞，不要說兩首，十首也有了。”
說著作勢往她身上嗅：“這是口脂香，這是烏雲香，這是玉筍香，這是金蓮香。脂香甜凈，雲香秀韶；筍香尖嫩，蓮香瘦嬌。對了，還有一種香要借聞。方才那詩上說，‘絳環寬處帶圍中’，這絳環寬處……還是煩請娘子松一松衣帶，這香才能聞得出來不是？”
範石還待要去解她的衣帶，箋雲柳眉一挑，推開他道：“詩又不做，只管在此歪纏。”
“娘子，你這嬌嗔一撒我詩成了。”範石見好就收，略一思索揮毫寫就。
芬芳原不藉薰籠，百和能教拜下風。莫怪憐香人醉殺，溫柔鄉在萬花中。
紛紛凡蝶莫相猜，別是花中解語才。荀令若陪三日坐，香投遮莫有情來。
箋雲略一評鑒，心想：“詩和得倒還好，只是末後兩句不甚和我心意。風流太過，也費推敲。”
若是語花，定然不會如此。
箋雲能夠完美無缺地扮演一個好妻子，對相公無微不至關懷備至，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亦不在話下。成為時人稱道的楷模與典範。
原本日子可以這樣過去。
原本日子就該這樣過去。
可是今天她卻有些厭倦了。箋雲時不時會忍不住地想，若是語花在此，又該如何？
那定然是相視而笑莫逆於心的境界，無需多言，心有靈犀。
於是箋雲想，可惜她不在啊，若是語花在，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不知她已心折，卻無端感到寂寞。
…… …… ……
而此刻曹語花在做什麽？
秦安憶發覺語花她最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總是托腮坐在案前，神情似乎很是凝重，時而卻又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就笑出聲來。有時候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詩，沈吟半晌又覺得不滿意，塗塗改改，最後又會扔掉。
如果小曲在這裏，見狀她定然會篤定說，以她多年看小說的經驗，曹語花她這絕對是戀愛了。當然，小曲不再這裏，秦安憶並不能看出來，因為她自覺自己也在談戀愛，但是絕對沒有想語花這樣覆雜而奇怪的癥狀。
於是秦安憶現在也只能滿心的疑惑，鼓起勇氣去問，也沒能問出什麽，卻見語花羞惱道：“你既然無聊，那我就給你加加課！”
加課就加課，秦安憶是不怕的。語花見沒能嚇到她，幹脆讓她出門隨便逛逛散散心，美其名曰“尋找靈感”，其實不過是避免被詢問時的不自在而已。
語花其實也不是太能明白自己究竟怎麽了。
自從見了崔箋雲，她整個人都不像是自己了。
那時箋雲問她是否能夠常陪硯席，共訂詩緣？語花自然是願意的，然而此次一別之後有不知何時能再見。她不過暫居揚州罷了，而父親又管教得甚嚴，恐怕是不能再見了。
靜觀道：“十月初一，庵堂修齋禮懺之時，小姐只說是為亡母薦度，令尊料不見阻。那時節你兩人相約同來，再談衷曲，有何不可？”
於是暫別之後，語花想及重逢可期，不覺欣然；又想不過是權宜之計，未免心有忐忑。
…… …… ……
秦安憶被語花惱羞成怒趕出門來看風景。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高臺樹色陰陰見。春風不解禁楊花，蒙蒙亂撲行人面。翠葉藏鶯，朱簾隔燕，爐香靜逐游絲轉。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春風乍至花鳥爭喧，園中有浮絲游絮飄飄揚揚，不知所止。
隔著薔薇花架，影影綽綽看見對面有人在蕩秋千。好似隔簾花影動，綠楊低映畫秋千。
萍蹤難覓，而秦安憶卻在一瞥間窺見秋千上少女的紅裙在空中畫著美麗的弧線，秦安憶聽見她輕靈的笑聲。
她擡頭，只是一瞥。
秋千蕩高的那一瞬間的驚鴻一瞥，迎面而來的是千裏風景入眼，萬頃風月無邊。
女孩卻在那一瞬間之後，毫不猶豫地舍棄了秋千像秦安憶奔來，在她面前險險站定，擡頭，極其認真地望著他，開口似瑯玕寶珞相撞，又似黃鶯出谷清啼，帶著些天真不谙世事的嬌憨和灼然熱切的渴慕——
“我叫小小，曲小小。”
女孩看上去有些緊張，問道：“敢……敢問芳名？”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大家國慶節快樂哦！放假了作者要回家，回家不會帶電腦，且斷網。大家懂了麽？
小 曲：懂了，你不在，這意味著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來了！
往事書：我是不會讓她如願的！所以大家真的懂了麽？為了慶祝偉大祖國的生日，普天同慶，放假七天！今天的字數是2333，真是喜聞樂見啊2333，這是天意，所以就只有這麽多了！放假期間也許我會架不住評論區的熱情爬上來更文……那就是天意了，大家可以來打動我啊，我等著，嗯！
往事書：昨天那個話題，想了想還是覺得太兒戲了，就算要寫也應該從曹禺的《雷雨》之類的近代民國戲開始吧？我覺得現在的我是絕對有本事把外國名著寫成中國古典名著的調調……你們別看我這樣好像是個古典言情發燒友，其實我很萌魔法大陸騎士與劍的設定的！不是那種中西名字大雜燴的異界大陸，是正統的龍與地下城的衍生設定。當年披馬甲寫過西幻文，寫了幾章還被編輯主動勾搭過，最後由於世界構造過大，半天沒進主線，架不住內心的煎熬坑掉了……所以現在寫寫純談戀愛的古言快穿文……舍友由於有個閨蜜因為長得太帥又會打籃球（？）被一心想要百合妹子們追得不甚其擾，所以對百合基本上一生黑，我寫這個百合本都是默默瞞著她的……而且你們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喜歡看美少年之戀，還想過寫耽美的（會不會嚇跑萌妹子……）但是寫了幾萬字電腦黑掉了格式化了……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所以我究竟想要表達一個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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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香伴·第四折·佛前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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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花的父親曹有容，弱冠登科，進京會試，卻九次名落孫山，終不肯屈就官職，而今已是第十次進京赴考，與同樣屢試不第的同窗老友汪仲襄相約一道進京。
汪仲襄現在揚州學裏任教，因此曹有容暫泊江都，現今便在老友任所稍作停留，待他公事完畢好相攜同行。不料此年偏逢歲考，仲襄身為教諭需批閱秀才們的試卷，因而行程便要耽擱幾日。
這教諭盼考，正如農夫望歲一般，都指望在歲考年頭上從秀才錢袋裏狠敲一筆。這汪仲襄並非清廉之輩，只等收了新生的束修，發一筆大財。他吩咐門人道：“算束修加利三年，送贄儀極少三星。還有一件，那拜帖上切不可教人寫字，只要個空頭拜帖，不寫名字，也好待我轉手賣給街坊，值當一大筆錢哪！”
門人眼珠子軲轆一轉，賠笑問道：“問老爺：優行、劣行，可曾定下那幾個?”
汪仲襄撫須道：“優行與劣行可是大大的不同，開了優行的，就相當於考了六等，也算是得了前程，富家子弟，自會前來；那劣行便只算一個罷了。我聞得有個周公夢，酗酒呼盧，宿娼包訟，件件都備。況我到任至今，也未見他上門，那就把他開去罷了。”
門人諂媚道：“老爺只曉得開優行的舊規，還不知開劣行的新竅。須把那富家子弟，逐個敲磨過去，先要開這幾個；待他修削了，又要開那幾個。老爺會試的盤費，就出在這裏面了。”
汪仲襄聞言大喜：“你們倒是兩個理財裕國的忠臣，那好，就依你們所言。”
那門人哪個不是個成精的？歲考三年只望得一次，他們自然回協力扶持，教諭老爺汪仲襄有個大富，他們自然也有個小富。
…… …… ……
再說那周公夢，實實在在乃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仗著祖上留下的薄產，吃喝嫖賭無一不沾，過著紈絝子弟的生活。
周公夢自從納了這個秀才，自覺虧得那孝順的父母相繼嗚呼，申了兩次丁艱的文書，躲了兩番磨人的歲考。終日眠花醉柳，喝六呼幺，何等快樂。如今忽遇歲考，如聞晴天霹靂。如今無可奈何，只得把四書白文略理一理。攤開書來，看了一行才勉強，雙眼已蒙眬。只恐周公夢，又要夢周公。
門人自忖秀才不考不怕，銀子不嚇不來。這日上門拜訪周公夢，見他在臨時抱佛腳，遂假意作出一副憂心的樣子，關切道：“實不相瞞，我有句話要報知相公，相公可不要著惱——這次的歲考，劣行恐怕就是相公了。”
這被取為“行劣”之人，不僅文章做得差，亦是品性有虧之流。入此列者，前程盡毀。
周公夢馬上慌了，問道：“這等，二位今日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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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個場景聽上去似乎有些耳熟？
…… …… ……
時間與空間的猛然隔離，讓秦安憶馬上意識到，自己這是又穿越了。而這次的情況與往常，很不一樣。
無論怎樣呼喚，小曲都不在身邊——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秦安憶覺得，這次自己不是憑空穿越，身份背景任意捏造。這次的她，似乎是有人設的。
證據便是她一睜開眼睛，便有個女孩親親密密拉過她的手坐下來，問道：“妹妹，你認識字麽？”
雖然尚且摸不清楚狀況，但是秦安憶還是誠實點頭。
女孩好似很高興的樣子，又繼續問道：“那你會作詩麽？”
作詩……這個還真心沒有研究過，於是秦安憶誠懇道：“詩的話……我沒有自己作過，只是背過不少而已。”
女孩聞言微微有些失望，但馬上又振奮了起來，道：“沒關系的，你既然識字，還看過名家的詩作，那麽什麽時候學作詩，都不算晚。”
……不是的姑娘，作詩幹什麽？為什麽要學作詩？秦安憶忍不住暗暗猜測，難道這回到了《紅樓夢》的故事裏，穿越成了香菱？
女孩又道：“我小字語花，你可以這樣喚我。那我以後喚你安憶如何？”
秦安憶覺得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惜字如金還是比較好的選擇，於是她應道：“好。”
嗯……不好比好要多上一個字呢。
於是，秦安憶便知道了，這次，她是有人設的。
後來秦安憶費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弄清楚自己的人物資料卡：姓名秦安憶，父母上山燒香拜佛偶遇暴雨寺廟塌方雙雙亡故，於是被送到舅舅曹有容家裏暫住。曹有容有個女兒，就是方才問她會不會作詩的女孩，曹語花。
雖然名不外傳，但是語花是個才女。信口成詩，過目成誦。曹有容總覺得她伶俐太過，於是憂心不已。相形襯托之下，曹有容反倒覺得，秦安憶這種粗通文墨，不至於文盲抓瞎也不至於伶俐太過的女孩真是太省心有沒有？所以他也樂得兩人相處，私心裏暗暗覺得秦安憶把自家女兒帶得蠢笨一點，別整天想著吟詩作對舞文弄墨，學些婦容婦德，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曹有容未曾料到，女兒語花其實也有自己的心思。知道這位新來的表妹認得字，甚至還讀了些書，那麽給她一段時間，假以時日，誰說不能讓自己把這位表妹培養成一代才女呢？
曹語花覺得這個完全可以有。
於是秦安憶便開始了曹語花給她制定的學詩計劃。
…… …… ……
要學作詩，先從對韻開始。
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蒙蒙。日下對天中。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
……哦不，其實是從背書開始的。
秦安憶面對手執書冊的曹語花，覺得頗有一種小學生對著老師背著手乖乖背書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一旦卡殼，她手裏的那本書便會毫不留情面地敲到自己的頭上。
疼不是主要的，關鍵是沒有面子呀。
於是秦安憶打了十二分的心思，只花了一天的時間，便將上下兩卷《笠翁對韻》給背了下來——這讓曹語花十分滿意，覺得自己這位表妹有天賦，肯努力，雖然起步晚了點，但還算是個可造之材。
秦·可造之材·安憶覺得，似乎作詩也沒有什麽難的。想她這麽個自帶“無論學什麽都能很快出師”光環的開掛人士，只要給她時間，學成什麽不都是小意思？
她畢竟是得天眷顧的人啊，世人最缺的，從來不是天賦，而是時間。
…… …… ……
於是曹語花知道，秦安憶並不是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看見秦安憶的那一瞬間，語花只覺得她不施粉黛，清水芙蓉，真真是個傾國傾城絕代佳人。莫說別的男子，自己都快動了好色之心。那時候她心神一動，以為她就是那個命定的閨中密友，那個相知。
有了這一層想法與好感，縱然聽聞她沒有做過詩，語花微微失落之後，還是生出了教她作詩的念頭來。
詩文是她平生一大愛好。語花這種念頭，大概就和我們平常看了一本令人驚艷愛不釋手的小說之後，迫不及待想要推薦給好友，以期共同發現其中的驚心動魄之處一樣。
而秦安憶在語花的教導下，雖然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但是卻始終像是隔了一層什麽——秦安憶沒有如曹語花所期盼的那樣的，像她這樣的，那麽的深愛著這些詩文唱和之類的東西。
或許不討厭，或許還有些喜歡。但是沒有到深愛，沒有到癡迷。
就像你將小說推薦給好友，好友看完之後，你去興沖沖想要交流感想，卻僅得到一句輕描淡寫的“還不錯，值得一看。”
你深愛癡迷的，不一定是別人放在心尖上的。這道理誰都明白。
——只是還不錯而已麽？可是我是那麽那麽的，深愛著的啊。我覺得它原本是值得所有人喜歡的東西啊！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呢？
書上說，恩德相結者，謂之知己；腹心相照者，謂之知心；聲氣相求者，謂之知音，總來叫做相知。
於是曹語花便知道，秦安憶不是她熱切希望灼然盼望的，那個相知之人。
…… …… ……
真是遺憾啊，語花想。
然而這點遺憾其實也不過如雲外明月，風前柳絮，朦朧且飄忽，不過是剎那間念頭的生滅。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
士為知己者死，知己者若不可得，士豈能不是士？
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若不可遇，美麗仍自美麗。
在故事未曾開始之時，在一切尚未發生之前，語花覺得，不過是高山流水知音難覓罷了，難道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麽？而人這一生，大多數時間都是孤獨的。她還有詩書為伴，可以心游萬仞，神交古人。看到什麽精彩之處，拍案道“恨不能與此人同時代也！”再多的一些什麽，以漢武帝九五之尊之位都尚不能得，她一介小小女子，不過是顧影自憐，想要不枉為人一世罷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必強求，也不能強求。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人生艱辛，我好困……今天的更新怎麽辦啊……
小 曲：好呀好呀，你去休息吧！我來！
往事書：不行……你會給自己加戲！我要全程監督！
小 曲：你不信我？你居然懷疑我！
往事書：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小 曲：讓我來嘛～
往事書：撒嬌也沒有用！你的軟妹紙形象早就已經徹底ＯＯＣ了！這就是你為什麽地位在秦安憶心目中一落千丈的原因你造麽？
小 曲：是……是嗎？
往事書：我是導演，聽我的沒錯！
小 曲：那我……搶救一下？
往事書：加油↖（＾ω＾）↗
小 曲：嗯，我會的！
往事書：真是好騙啊哈哈哈！今天電腦上jj抽了還是我的宿舍網抽了，打不開頁面……來，看在我辛辛苦苦用手機發上來的這一章，菇涼們冒個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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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香伴·第二折·詩詠相和
——————————憐香伴·第二折·詩詠相和——————————
明年又是科舉會場，曹有容只得應期北上。家無至親可托，只有妻舅楊雨公，見任山東觀察。正好山東是進京便道，曹有容便將女兒和秦安憶帶在身旁，送入妻舅署中，才可往京赴試。
這日，舟行至揚州。
曹有容問道：“來到什麽地方了？”
外面艄公答道：“到揚州了。”
曹有容拊掌笑道：“若不提起揚州，幾乎忘了一件事。我有個年兄汪仲襄，在江都作教，前日有書約我一同進京。如今試期尚早，不如在此暫寓幾日，等他同行。”於是他叫家僮分付泊了船，上岸尋一個寓所來回話。
杭州雨花庵，曹家暫住之所。
或許是前路上的伏線今朝隱現，天上神佛定下的夙緣。她恰好小字“語花”，竟與這庵堂名同音。初次見到，語花也覺得詫異。
瞿曇已自留心印，莫道前生不有因。
…… …… ……
進庵之時不曾拜佛。次日齋戒沐浴過了，語花喚上秦安憶，一起到佛堂上燒香。
庵中三尊佛像寶相莊嚴，曹語花拈香拜見，誠心叩首：“三寶在上，弟子曹語花稽首皈依，焚香祝頌，一保亡過慈親早升仙界，二保在堂嚴父聯步青雲，三保……”語花忽然頓住，沈吟不語。
秦安憶原本有樣學樣，見狀卻也好奇地問道：“三保什麽？怎麽繼續往下說了？”
語花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瞪了她一眼。
然後曹有容在外高聲喚道：“佛堂上有人來往，你們趕快回來！”
語花無奈起身，隨口道：“回去罷。來因瞻法相，去為避游人。”
來因瞻法相，去為避游人。秦安憶幾乎崇拜地望著她了。出口成章，信口成詩，她只覺得曹語花的確可堪為一代才女，相比之下，自己大概只是個……小丫鬟？
…… …… ……
第二日，曹有容外出尋訪舊友。
雨花庵裏，秦安憶在曹語花的教導下擇韻作詩。午後蟬鳴聒噪，雨花忽覺無聊，遂喚來留春，到院子裏走走，權當散心。
暮春之初，桃李紛紛都嫁盡，語花不知不覺行至佛堂，依稀聽見門內有人，遂立在門邊，未敢擅入。不經意間，透過窗戶花紋的間隙望進去，影影綽綽地看見一年輕女子，看不真切面目，但語花卻莫名知道，她定然是位美麗的女子，其眉目間定然自有一股脫俗之氣。
語花聽得她和庵中老尼在交談，老尼笑道：“大娘，範相公那樣才華，又配了大娘這樣姿貌，真是天生的佳偶了。”
室內女子似乎笑了笑，滿是漫不經心地說：“慚愧。”
語花聽了她的聲音，愈發好奇，貼近了偷偷往裏面瞅了一眼，然後轉頭小聲道：“留春你看，好一個俏麗人兒！”
天風何處吹將至，一陣風起，吹動了語花鬢邊的發絲，她隨手一攏，卻聽見室內那女子道笑道：“借問師父，你這庵裏為何有美人香？”
老尼靜觀問：“何以見得？”
女子道：“方才一陣風來，分明是蘭麝氤氳之氣，空門那得有此。”
語花聞言一楞，猝不及防被發現自己在偷看，慌不擇路落荒而逃。
室內女子正是初初嫁人的崔箋雲，她驚鴻瞥見一眼，疑惑問道：“莫非是尚未剃度的新尼？”
老尼靜觀道：“那是浙江曹小姐，暫寓庵中，少刻就要離去了。”
“這等，何不請來一見？”
“那好，且容我將她請來。”靜觀言畢，便去語花的住處去請她去了。
…… …… ……
稍頃，靜觀攜曹家小姐語花主婢一同前來。語花先是自覺僭越，行了一禮不敢擡頭，亦不敢首先開口。
靜觀向語花介紹道：“曹小姐，這是女檀越，便是隔壁範相公的娘子，崔娘子。”
崔箋雲也不扭捏，含笑道：“雲駕枉停，未曾專謁。”
語花下意識擡頭對曰：“魚軒驟至，有失遠迎。”
崔箋雲這才看清她的面目。
以前崔箋雲只覺得前人書上太過誇張，人怎麽能夠如曉風白蓮芝蘭玉樹，濯濯如春日柳呢？及至今日見到語花，她方才信了。
之後二人見禮自報了家世之後，竟一時語塞，不知該談講些什麽。
靜觀笑著打破了僵局向箋雲道：“貧尼久慕大娘的詩才，今日幸會，可好當面請教一篇？”
箋雲推辭道：“不過是無聊，偶借筆墨消遣罷了，那裏能稱為會做詩呢？”
老尼道：“休得過謙，今日定要請教一番才是。”
箋雲灑然一笑，不再推辭：“也罷，以什麽為題呢？”
靜觀略一思索，道：“方才大娘嗅著美人香，就把美人香為題罷了。”
箋雲又望向語花：“這等，還是請曹小姐先賦吧。”
語花略一遲疑，想起父親的諄諄教導，只道：“我並不識字，又哪裏會作詩呢。”
箋雲又望向靜觀：“這等，還是師父先請罷。”
靜觀擺手推辭道：“貧尼少時也學拈毫，自摩頂以來，十年不作綺語了。”
“也罷，那我就獻醜，小姐、師父不要見嘲。”
少頃，箋雲寫完，靜觀讀了出來：“溯溫疑自焙衣籠，似冷還疑水殿風。一縷近從何許發？絳環寬處帶圍中。”
語花一開始只覺得她對客揮毫不構思，想來也頗有鉆研，再一聽，只覺妙才，忙接過詩稿細看。
靜觀道：“小姐，你既不識字，為何看詩不忍釋手？”
留春見勢不妙，忙圓道：“我家小姐雖不會做詩，字還是略識幾個的。”
語花卻尚未反應過來，猶自讚嘆道：“此詩清新秀逸，當與《清平調》並傳，可稱女中太白了。”
箋雲道：“承小姐過譽。”
靜觀笑道：“這等看起來，小姐不但識字，竟是知詩的了。”
留春聞言更著急了：“我家小姐詩也略做幾首，但恐不佳。”
語花見此間庵中沒有外男，膽子大了起來，父親曹有容的教誨在心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大娘的詩只形容得別人，不曾寫照得自己。依我看來，美人脂粉香，還不如大娘翰墨香為貴。自己難覺，他人始知。”
靜觀於是又道：“她既自己不知，不如小姐替她寫照一番。”
箋雲笑道：“看來小姐不但知詩，乃深於詩者。小巫貽笑大巫，豈不愧死！如今一定要請教了。”
“不要聽這丫頭的，我委實是不會詩。”語花下意識推辭道。
靜觀不聽她的托詞，只是磨好了墨，然後強行將筆塞入她手裏。
語花遲疑著說：“這……那我只得勉強塗鴉了。”
語花筆鋒都不穩重，末尾收手時劃下一筆轟動，箋雲便立馬搶過去，念道：“粉麝脂蘭未足猜，芬芳都讓謝家才。隔簾誤作梅花嗅，那識香從詠雪來。”然後擊掌讚道，“妙絕！妙絕！參軍俊逸，開府清新，小姐兼之矣。“”
語花原本一直有些羞怯，這會兒臉竟然騰地紅了，越發顯得窘迫無措，拘謹萬分。
崔箋雲雖學詩多年，然而困囿於女子之聲，卻一直沒有個詩文相和的良伴，就是可以談詩的閨中密友也無。雖有幸嫁得個遠近聞名的才子，人道是夫婦相處，才子佳人可學李清照和趙明誠夫婦賭書潑茶之雅事，但箋雲卻依舊覺得缺了些什麽。男子畢竟還是男子，又怎麽會真懂女子之情懷。丈夫範石縱是作詩，也難合其意，文采雖好，立意卻常與她的心意相悖。如此，也不過算是略略打發些時光罷了，又怎麽能算得上是知己呢？每每此時，箋雲便只恨自己身為女子，出不得閨房，見識狹窄，閱人甚少，卻不料今朝有此奇遇。
今朝崔箋雲初始語花，只覺得她是此生見的一等一的人物，早已經生出相逢恨晚之心。箋雲拿著詩稿，笑意更深，道：“似小姐這等詩，真有雪胎梅骨，冷韻幽香。小姐這詩，是說憐我的才，但你卻不知，我更憐你。”
語花驀然擡頭，四目相對。
外面曹家家僮的聲音傳來，高聲喚道：“老爺回來了，正在找小姐你回去呢。”
語花狼狽轉過眼，有些羞惱道：“不必理他！”也不知是惱家僮還是惱箋雲，抑或是惱自己。
箋雲也不作評論，只道：“這兩張詩稿，借我帶回去抄了，明日送來，如何？”臨別時刻，她有驀地執了語花的手，誠懇道：“小姐，我雖然才疏學淺，但是眼力頗高。不但近來閨秀的詩看不中意，就是翻閱這些男子的社刻，也與性不相宜。今耳聞你之清音，適逢所好，敢問……我們能否常陪硯席，共訂詩緣？”
作者有話要說： 註１：那兩首詩的確是原文裏面的，彼此的評價也是原文裏面的，恕我才疏學淺，實在是看不出什麽名堂來，所以崔箋雲和曹語花兩個人才能成為知己，而我連神交古人都不夠格吧……
往事書：據說百合也要分攻受……這樣一看，箋雲和語花哪個是攻哪個是受真是太明顯了好麽？然後我揣測，她們這是一種相見恨晚的以筆會友的情誼，這大概是我們這些有網絡資訊發達可以天天刷貼吧刷人人刷微博刷小說的現代人所不太能理解的吧？這麽一說突然覺得好心疼腫麽辦？
小 曲：我是編劇！
往事書：我是監制！
小 曲：我還是主演！
往事書：我還是作者！
小 曲：哼！
往事書：不是，我們天這麽爭有意思麽？還有，說好的軟妹紙呢？
小 曲：(,,#゜Д゜)忘……忘記了ＴＡＴ
往事書：加油調整狀態，現在還不晚，下一集你就要出場了！
小 曲：哦！好的，我走了！
往事書：哼！讓小曲蹦跶得夠久了，她怎麽可能鬥得過我？好的，雖然她鬥不過我，但是編劇的水平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這裏，我就暫且為太求一求撒花了，菇涼們冒個泡唄！
往事書：還有，因為要完結了+開學入正軌，所以我連榜單都不敢申請了……於是收藏大概就是這麽多不會太漲了，大家麽麽噠，我會努力完結的噠！之前其實有沒有老讀者看到老文案，那上面有我一些掉節操的腦洞，比如說這個還有這個＃如果秦安憶和游浩賢穿越到了《羅密歐與朱麗葉》、《仲夏夜之夢》之類的西方歌劇會不會太違和？在線等！＃好吧，其實大家也可以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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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香伴·第三折·隔花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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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範石自從娶了箋雲，並頭聯句，交頸論文，雖是夫妻，卻如同社友。風流之願已飽，隴蜀之望不奢。
這日箋雲清早到語花庵裏去燒香，如今薄暮還不見回來，範石一人在家，閑極無聊不過，迷迷糊糊地便靠在榻上睡著了。
箋雲回來，見他熟睡，暗暗將今日兩首詩放在桌上，有用鎮紙壓住，想了想又怕突然刮風又怕忽而下雨，還是不放心，又將窗戶掩上。回過頭來卻對身邊丫鬟說：“相公他睡得正濃，我替他掩上窗戶，以免有風驚醒了他的詩夢。”
片刻之後，範石本就睡得淺，聽見微微的響動朦朧地睜開眼。
箋雲便關切地問道：“相公可是等得心煩了？”
範石本想調笑一番，卻忽地見到一旁的詩稿，於是拿過來疑惑道：“我記得我睡前沒有這些詩稿，是哪裏來的呢？”沈吟片刻又道，“好古怪，這字又不象做詩人寫的，詩又不象寫字人做的。”
箋雲問道：“何以見得？”
範石道：“詩多仙意，風姿欲飄；字多禪意，風姿盡銷。娘子，這詩從何處來的？”
箋雲故作不解接過來一看，然後面上恍然道：“我道是什麽詩呢？原來是《美人香》。這是我一向夾在書裏的，不知是誰今日翻出來遺落在桌上了。”
範石聞言忙問道：“是何人所作？”
“是別處閨秀的詩，被人抄寫流傳，偶然為我所得罷了。作者姓名不傳，但知此詩因聞美人香而賦。相公，你看這兩人的詩，還是那一個的好？”
範石沈吟道：“前作輕清，後篇俊逸，當並驅詞壇，難分優劣。”
箋雲聞言欣然道：“我也是這般認為的，只是假如試官見了這兩卷文字，畢竟要定個元魁，難道都取第一不成？”
範石思索了一會兒，道：“若要定元魁，須把他兩個喚來，分坐兩旁，待我出題面試，方才定得高下。”
箋雲隨口道：“這等，你且依韻和兩首來。”
範石聞言笑道：“不曾考舉子，倒先考試官。也罷，我就做上一首。待我心上假想那個美人，嗅到她的香氣，做來的詩才肖神。”眼見得箋雲含笑望著她，範石便又開始心猿意馬起來，調笑道，“呸！怎麽舍了現在美人，去嗅那空中美人？只把娘子身上一聞，不要說兩首，十首也有了。”
說著作勢往她身上嗅：“這是口脂香，這是烏雲香，這是玉筍香，這是金蓮香。脂香甜凈，雲香秀韶；筍香尖嫩，蓮香瘦嬌。對了，還有一種香要借聞。方才那詩上說，‘絳環寬處帶圍中’，這絳環寬處……還是煩請娘子松一松衣帶，這香才能聞得出來不是？”
範石還待要去解她的衣帶，箋雲柳眉一挑，推開他道：“詩又不做，只管在此歪纏。”
“娘子，你這嬌嗔一撒我詩成了。”範石見好就收，略一思索揮毫寫就。
芬芳原不藉薰籠，百和能教拜下風。莫怪憐香人醉殺，溫柔鄉在萬花中。
紛紛凡蝶莫相猜，別是花中解語才。荀令若陪三日坐，香投遮莫有情來。
箋雲略一評鑒，心想：“詩和得倒還好，只是末後兩句不甚和我心意。風流太過，也費推敲。”
若是語花，定然不會如此。
箋雲能夠完美無缺地扮演一個好妻子，對相公無微不至關懷備至，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亦不在話下。成為時人稱道的楷模與典範。
原本日子可以這樣過去。
原本日子就該這樣過去。
可是今天她卻有些厭倦了。箋雲時不時會忍不住地想，若是語花在此，又該如何？
那定然是相視而笑莫逆於心的境界，無需多言，心有靈犀。
於是箋雲想，可惜她不在啊，若是語花在，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不知她已心折，卻無端感到寂寞。
…… …… ……
而此刻曹語花在做什麽？
秦安憶發覺語花她最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總是托腮坐在案前，神情似乎很是凝重，時而卻又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就笑出聲來。有時候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詩，沈吟半晌又覺得不滿意，塗塗改改，最後又會扔掉。
如果小曲在這裏，見狀她定然會篤定說，以她多年看小說的經驗，曹語花她這絕對是戀愛了。當然，小曲不再這裏，秦安憶並不能看出來，因為她自覺自己也在談戀愛，但是絕對沒有想語花這樣覆雜而奇怪的癥狀。
於是秦安憶現在也只能滿心的疑惑，鼓起勇氣去問，也沒能問出什麽，卻見語花羞惱道：“你既然無聊，那我就給你加加課！”
加課就加課，秦安憶是不怕的。語花見沒能嚇到她，幹脆讓她出門隨便逛逛散散心，美其名曰“尋找靈感”，其實不過是避免被詢問時的不自在而已。
語花其實也不是太能明白自己究竟怎麽了。
自從見了崔箋雲，她整個人都不像是自己了。
那時箋雲問她是否能夠常陪硯席，共訂詩緣？語花自然是願意的，然而此次一別之後有不知何時能再見。她不過暫居揚州罷了，而父親又管教得甚嚴，恐怕是不能再見了。
靜觀道：“十月初一，庵堂修齋禮懺之時，小姐只說是為亡母薦度，令尊料不見阻。那時節你兩人相約同來，再談衷曲，有何不可？”
於是暫別之後，語花想及重逢可期，不覺欣然；又想不過是權宜之計，未免心有忐忑。
…… …… ……
秦安憶被語花惱羞成怒趕出門來看風景。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高臺樹色陰陰見。春風不解禁楊花，蒙蒙亂撲行人面。翠葉藏鶯，朱簾隔燕，爐香靜逐游絲轉。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春風乍至花鳥爭喧，園中有浮絲游絮飄飄揚揚，不知所止。
隔著薔薇花架，影影綽綽看見對面有人在蕩秋千。好似隔簾花影動，綠楊低映畫秋千。
萍蹤難覓，而秦安憶卻在一瞥間窺見秋千上少女的紅裙在空中畫著美麗的弧線，秦安憶聽見她輕靈的笑聲。
她擡頭，只是一瞥。
秋千蕩高的那一瞬間的驚鴻一瞥，迎面而來的是千裏風景入眼，萬頃風月無邊。
女孩卻在那一瞬間之後，毫不猶豫地舍棄了秋千像秦安憶奔來，在她面前險險站定，擡頭，極其認真地望著他，開口似瑯玕寶珞相撞，又似黃鶯出谷清啼，帶著些天真不谙世事的嬌憨和灼然熱切的渴慕——
“我叫小小，曲小小。”
女孩看上去有些緊張，問道：“敢……敢問芳名？”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大家國慶節快樂哦！放假了作者要回家，回家不會帶電腦，且斷網。大家懂了麽？
小 曲：懂了，你不在，這意味著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來了！
往事書：我是不會讓她如願的！所以大家真的懂了麽？為了慶祝偉大祖國的生日，普天同慶，放假七天！今天的字數是2333，真是喜聞樂見啊2333，這是天意，所以就只有這麽多了！放假期間也許我會架不住評論區的熱情爬上來更文……那就是天意了，大家可以來打動我啊，我等著，嗯！
往事書：昨天那個話題，想了想還是覺得太兒戲了，就算要寫也應該從曹禺的《雷雨》之類的近代民國戲開始吧？我覺得現在的我是絕對有本事把外國名著寫成中國古典名著的調調……你們別看我這樣好像是個古典言情發燒友，其實我很萌魔法大陸騎士與劍的設定的！不是那種中西名字大雜燴的異界大陸，是正統的龍與地下城的衍生設定。當年披馬甲寫過西幻文，寫了幾章還被編輯主動勾搭過，最後由於世界構造過大，半天沒進主線，架不住內心的煎熬坑掉了……所以現在寫寫純談戀愛的古言快穿文……舍友由於有個閨蜜因為長得太帥又會打籃球（？）被一心想要百合妹子們追得不甚其擾，所以對百合基本上一生黑，我寫這個百合本都是默默瞞著她的……而且你們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喜歡看美少年之戀，還想過寫耽美的（會不會嚇跑萌妹子……）但是寫了幾萬字電腦黑掉了格式化了……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所以我究竟想要表達一個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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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香伴·第四折·佛前盟誓
——————————憐香伴·第四折·佛前盟誓——————————
語花的父親曹有容，弱冠登科，進京會試，卻九次名落孫山，終不肯屈就官職，而今已是第十次進京赴考，與同樣屢試不第的同窗老友汪仲襄相約一道進京。
汪仲襄現在揚州學裏任教，因此曹有容暫泊江都，現今便在老友任所稍作停留，待他公事完畢好相攜同行。不料此年偏逢歲考，仲襄身為教諭需批閱秀才們的試卷，因而行程便要耽擱幾日。
這教諭盼考，正如農夫望歲一般，都指望在歲考年頭上從秀才錢袋裏狠敲一筆。這汪仲襄並非清廉之輩，只等收了新生的束修，發一筆大財。他吩咐門人道：“算束修加利三年，送贄儀極少三星。還有一件，那拜帖上切不可教人寫字，只要個空頭拜帖，不寫名字，也好待我轉手賣給街坊，值當一大筆錢哪！”
門人眼珠子軲轆一轉，賠笑問道：“問老爺：優行、劣行，可曾定下那幾個?”
汪仲襄撫須道：“優行與劣行可是大大的不同，開了優行的，就相當於考了六等，也算是得了前程，富家子弟，自會前來；那劣行便只算一個罷了。我聞得有個周公夢，酗酒呼盧，宿娼包訟，件件都備。況我到任至今，也未見他上門，那就把他開去罷了。”
門人諂媚道：“老爺只曉得開優行的舊規，還不知開劣行的新竅。須把那富家子弟，逐個敲磨過去，先要開這幾個；待他修削了，又要開那幾個。老爺會試的盤費，就出在這裏面了。”
汪仲襄聞言大喜：“你們倒是兩個理財裕國的忠臣，那好，就依你們所言。”
那門人哪個不是個成精的？歲考三年只望得一次，他們自然回協力扶持，教諭老爺汪仲襄有個大富，他們自然也有個小富。
…… …… ……
再說那周公夢，實實在在乃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仗著祖上留下的薄產，吃喝嫖賭無一不沾，過著紈絝子弟的生活。
周公夢自從納了這個秀才，自覺虧得那孝順的父母相繼嗚呼，申了兩次丁艱的文書，躲了兩番磨人的歲考。終日眠花醉柳，喝六呼幺，何等快樂。如今忽遇歲考，如聞晴天霹靂。如今無可奈何，只得把四書白文略理一理。攤開書來，看了一行才勉強，雙眼已蒙眬。只恐周公夢，又要夢周公。
門人自忖秀才不考不怕，銀子不嚇不來。這日上門拜訪周公夢，見他在臨時抱佛腳，遂假意作出一副憂心的樣子，關切道：“實不相瞞，我有句話要報知相公，相公可不要著惱——這次的歲考，劣行恐怕就是相公了。”
這被取為“行劣”之人，不僅文章做得差，亦是品性有虧之流。入此列者，前程盡毀。
周公夢馬上慌了，問道：“這等，二位今日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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